何某申請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重審無罪賠償案-發(fā)回重審后公訴機關撤回起訴并作出不起訴決定的，作出一審有罪判決的法院為賠償義務機關
人民法院案例庫 入庫編號：2024-15-4-115-001
關鍵詞
國家賠償/刑事賠償/重審無罪賠償/賠償義務機關/拘留/逮捕/撤回起訴/羈押期間
基本案情
2019年10月1日，何某因涉嫌犯詐騙罪被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公安局紅寺堡區(qū)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0月15日，因涉嫌犯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罪經吳忠市紅寺堡區(qū)人民檢察院批準，何某被逮捕。2020年6月8日，何某被取保候審，次日又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同心縣公安局刑事拘留。2020年6月19日，經同心縣人民檢察院批準，何某被逮捕。
2021年8月17日，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吳忠中院）作出（2021）寧03刑初5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以何某犯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幣種下同）；追繳何某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違法所得三十二萬八千元元；駁回附帶民事訴訟原告的訴訟請求。即對公訴機關指控的何某犯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罪予以支持，對公訴機關指控的何某犯故意傷害罪未予支持。同月25日，吳忠中院向何某送達了該刑事判決。何某與附帶民事訴訟原告均提出上訴。2021年12月13日，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寧夏高院）裁定將該案發(fā)回重審。后吳忠市人民檢察院申請撤回起訴。2022年3月12日，吳忠中院裁定準許撤回起訴，并駁回附帶民事訴訟原告的起訴。同月15日，吳忠市人民檢察院作出不起訴決定書，同日，何某被釋放。何某共被羈押897天。
何某于2023年3月6日向吳忠中院申請國家賠償，請求賠償人身自由賠償金人民幣391890.33元（幣種下同）、精神損害撫慰金391890.33元，以及財產損失、人身損害損失、護理費等，并在侵權行為影響范圍內為其消除影響，恢復名譽，賠禮道歉。
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23年5月5日作出（2023）寧03法賠1號國家賠償決定，認為其僅對公訴機關指控何某犯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罪作出有罪判決，對公訴機關指控的何某犯故意傷害罪并未支持，故該院對何某于2019年10月1日被刑事拘留至2020年6月8日被取保候審期間被羈押251天，以及該院于2021年8月25日向何某送達（2021）寧03刑初5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至2022年3月15日何某被釋放期間被羈押202天，共計453天予以賠償。何某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羈押，應依法向其他賠償義務機關主張。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據(jù)此決定：賠償何某人身自由賠償金185431.02元、精神損害撫慰金60000元，并在一定范圍內為其消除影響、恢復名譽、賠禮道歉；駁回其他賠償請求。
何某不服，向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賠償委員會申請作出賠償決定。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賠償委員會于2023年10月11日作出（2023）寧委賠3號國家賠償決定：一、撤銷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2023）寧03法賠1號國家賠償決定；二、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支付何某人身自由賠償金391890.33元；三、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支付何某精神損害撫慰金14萬元，并在一定范圍內為其消除影響、恢復名譽、賠禮道歉；四、駁回何某的其他賠償請求。
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賠償決定認為，何某涉嫌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罪和故意傷害罪被提起公訴，吳忠中院以何某犯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重審期間，公訴機關撤回起訴，并作出不起訴決定書，何某有權獲得國家賠償。
一、關于賠償義務機關和何某被羈押時間如何確定問題。本案中，吳忠中院雖未認定何某構成故意傷害罪，但吳忠中院作出了有罪判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賠償法》第二十一條第四款規(guī)定，“二審改判無罪，以及二審發(fā)回重審后作無罪處理的，作出一審有罪判決的人民法院為賠償義務機關。”《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刑事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15〕24號）第十二條第一款規(guī)定：“一審判決有罪，二審發(fā)回重審后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屬于國家賠償法第二十一條第四款規(guī)定的重審無罪賠償，作出一審有罪判決的人民法院為賠償義務機關……(二)重審期間人民檢察院作出不起訴決定的......”據(jù)此，何某因故意傷害被刑事拘留、批準逮捕的賠償義務由作出有罪判決的吳忠中院承擔，即吳忠中院對全部的羈押期間897天承擔賠償義務。
二、關于賠償標準問題。按照最高人民法院下發(fā)的《關于2023年作出的國家賠償決定涉及侵犯公民人身自由賠償金計算標準的通知》公布的自2023年5月10日起作出的國家賠償決定，對侵犯公民人身自由權的賠償金，按照每日436.89元計算。
三、關于精神損害賠償?shù)膯栴}。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國家賠償案件確定精神損害賠償責任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21〕3號）第七條、第八條的規(guī)定，無罪或者終止追究刑事責任的人被羈押六個月以上，屬于致人精神損害，造成嚴重后果的情形。精神損害撫慰金一般應當在人身自由賠償金、生命健康賠償金總額的百分之五十以下（包括本數(shù)）酌定。何某被羈押897天，綜合考慮何某的羈押時間、糾錯過程、當?shù)厣钏降纫蛩?，精神賠償金酌情確定為14萬元。此外，吳忠中院應當在一定范圍內為受害人何某消除影響、恢復名譽、賠禮道歉。故法院依法作出如上決定。
裁判要旨
公訴機關就數(shù)罪提起公訴，一審法院僅判決構成一罪，在二審法院發(fā)回重審后，公訴機關撤回起訴并作出不起訴決定的，應由一審法院代表國家對賠償請求人在被羈押期間遭受的損害承擔國家賠償責任。
關聯(lián)索引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賠償法》第21條第4款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刑事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15〕24號）第21條
自賠：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2023）寧03法賠1號國家賠償決定（2023年5月5日）
委賠：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中級人民法院（2023）寧委賠3號國家賠償決定（2023年10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