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理法院：六安市中級人民法院
案 號：（2014）六刑終字第00144號
案件類型：刑事
案 由：聚眾斗毆罪
裁判日期：2014-07-28
審理經過
舒城縣人民法院審理舒城縣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吳超、衛(wèi)功凱、李廣遲、許某某、吳某、王某某、陳某、劉某某犯聚眾斗毆罪一案，于2014年4月24日作出（2014）舒刑初字第00058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吳超、衛(wèi)功凱、李廣遲、許某某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閱卷，訊問上訴人，聽取辯護人意見，認為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xiàn)已審理終結。
一審法院查明
原審法院查明：2013年6月1日凌晨2時許，被告人吳超、李廣遲、王某某、劉某某與夏某某（婷婷）、廖某某（靜靜）、何某某（冰冰）、何某某（丹丹）在舒城縣城關鎮(zhèn)文化廣場“不見不散KTV”二樓一包廂內唱歌時，被告人吳超與夏某某發(fā)生矛盾，吳超用啤酒瓶毆打夏某某時，何某某在阻攔中手部被劃傷。被告人衛(wèi)功凱在電話中獲悉夏某某被他人毆打，遂邀約時在身邊的被告人許某某、陳某一起駕駛皖NLG968號紅色海馬轎車趕至該“KTV”附近。當被告人王某某、劉某某先行乘坐電動三輪車送何某某前往舒城縣人民醫(yī)院（以下簡稱縣醫(yī)院）治療時，被告人衛(wèi)功凱、許某某、陳某以及夏某某駕車尾隨。被告人吳超發(fā)現(xiàn)被告人王某某、劉某某等人被人跟梢后，遂與被告人李廣遲乘坐出租車尾隨紅色海馬轎車。被告人衛(wèi)功凱、許某某、陳某以及夏某某駛入梅河路與鼓樓北街交叉路口附近“星期天快捷賓館”院內，被告人吳超、李廣遲尾隨至此，并在鼓樓北街“星期天快捷賓館”北側“兄弟燒烤店”內購買三把菜刀后去向縣醫(yī)院。2時50分許，被告人衛(wèi)功凱、許某某、陳某駕車前往縣醫(yī)院，與夏某某一道在該院外科三樓與被告人李廣遲發(fā)生口角后離開。被告人李廣遲、王某某即到縣醫(yī)院門前觀察情況，被告人衛(wèi)功凱等人知曉。被告人衛(wèi)功凱遂叫被告人許某某電話邀約被告人吳某，在城關鎮(zhèn)桃溪路“海洋之星”附近接到吳某后，被告人衛(wèi)功凱、許某某、陳某、吳某駛向城關鎮(zhèn)萬福莊園石榴苑衛(wèi)功凱租住房樓下，由被告人吳某、陳某從6棟506室內取出砍刀一把、電棍兩根后，駕車返回至縣醫(yī)院附近游蕩。凌晨3時30分許，被告人吳超、李廣遲、王某某、劉某某等人走出縣醫(yī)院沿梅河路向東步行欲上出租車時，被告人衛(wèi)功凱、許某某、陳某、吳某則駕車趕到，在舒城縣城關鎮(zhèn)梅河路中國銀行門前公路旁，被告人吳某手持砍刀，被告人衛(wèi)功凱、陳某手持電棍，被告人許某某手持磚塊，與手持菜刀的被告人吳超、李廣遲、王某某以及赤手空拳的被告人劉某某發(fā)生打斗。被告人吳超持菜刀將被告人衛(wèi)功凱砍傷，被告人李廣遲持菜刀將被告人許某某砍傷，被告人吳某手持砍刀與手持菜刀的被告人王某某砍打時，因王手中菜刀把柄與菜刀脫離致手部受傷，被告人吳超即上前幫助王某某，吳某逃離現(xiàn)場。被告人陳某手中的電棍被踢掉后逃跑，被告人吳超、王某某則緊追其后，陳某被王某某撲倒后，吳超手持菜刀將陳某砍傷。爾后，被告人李廣遲、劉某某將滯留在現(xiàn)場的皖HLG968號轎車損壞。經法醫(yī)鑒定：被告人陳某左上肢及左骼腹部皮膚裂傷損傷程度累計為輕傷，被告人衛(wèi)功凱左肩部皮膚裂傷損傷程度為輕微傷，被告人許某某右顳部頭皮裂傷損傷程度為輕微傷，被告人王某某右手食指皮膚裂傷損傷程度為輕微傷。本案在審理過程中，被告人吳超、李廣遲、王某某、劉某某計賠償陳某各項經濟損失12000元，已全部履行，雙方均出具書面材料給予諒解。另查明，被告人吳超、李廣遲、劉某某被抓獲歸案，被告人王某某、衛(wèi)功凱、許某某、吳某、陳某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
一審法院認為
原判依據(jù)鑒定意見、相關書證、證人證言、被告人供述等證據(jù)認定上述事實后認為，八被告人為泄憤，結伙在交通要道附近持械斗毆，其行為均已構成聚眾斗毆罪。被告人吳超、李廣遲、衛(wèi)功凱購買、準備作案工具，組織、糾集其他被告人持械斗毆，應認定為首要分子。被告人吳超在刑法執(zhí)行完畢后五年內再犯應當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之罪，系累犯，依法應當從重處罰。被告人衛(wèi)功凱具有自首情節(jié)，可對其從輕處罰。被告人許某某、王某某、吳某、陳某積極參加聚眾斗毆，在共同犯罪中屬從犯，又具有自首情節(jié)，依法對其減輕處罰。被告人劉某某在共同犯罪中屬從犯，依法對其減輕處罰。本案八被告人當庭自愿認罪，具有悔罪表現(xiàn)；被告人陳某與被告人吳超、李廣遲、王某某、劉某某就民事賠償達成調解協(xié)議，相互給予諒解，可酌情給予從輕處罰。綜上法定和酌定的量刑情節(jié)，針對本案的犯罪事實、犯罪性質、犯罪情節(jié)、危害后果以及各被告人的主觀惡性、犯罪前科等綜合考量，對被告人吳超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六十五條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衛(wèi)功凱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李廣遲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許某某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吳某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劉某某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陳某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王某某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六十七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之規(guī)定，認定被告人吳超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六個月；認定被告人衛(wèi)功凱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認定被告人李廣遲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九個月；認定被告人許某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五個月；認定被告人吳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五個月，緩刑三年；認定被告人劉某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三個月，緩刑三年；認定被告人陳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三個月，緩刑三年；認定被告人王某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一個月，緩刑三年。
二審請求情況
吳超上訴稱：自己的行為應構成尋釁滋事罪，原判定性為聚眾斗毆罪屬定性錯誤；自己積極賠償了被害人經濟損失，取得了諒解，應從輕處罰；原判量刑過重。
衛(wèi)功凱上訴稱：本案是隨意引發(fā)的，雙方是因年輕氣盛，互不示弱而發(fā)生打斗，實質上并不具備“報復、為稱霸一方、泄憤”的目的，而更符合尋釁滋事的特征，應定性為尋釁滋事罪，原判定性錯誤；自己具有自首情節(jié)，對方有過錯，主觀惡性不深，取得對方諒解。綜上，認為原判量刑過重，請求二審法院改判，并宣告緩刑。
李廣遲上訴稱：原判認定為聚眾斗毆罪并不準確，應定性為尋釁滋事罪；是吳超讓自己買的刀，自己沒有組織、糾集其他被告人，并非首要分子；積極賠償，取得諒解。請求二審法院予以從輕、減輕處罰。其辯護人未提交辯護意見。
許某某上訴稱：自己系從犯，具有自首情節(jié)，自愿認罪，取得諒解，請求二審法院改判緩刑。其辯護人提出與其基本相同的辯護意見。
本院查明
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和一審審理查明的事實一致，且有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jù)證實，上訴人、原審被告人亦無異議，足以認定。
關于吳超、衛(wèi)功凱、李廣遲稱應定性為尋釁滋事罪的上訴理由，經查，吳超及衛(wèi)功凱雙方之間雖不相識，但因為夏某某被吳超毆打，夏是上訴人衛(wèi)功凱的朋友，因此，雙方之間產生了矛盾，為此一方人員購買了菜刀，一方人員準備了砍刀、電棍等作案工具，為或將發(fā)生的斗毆做好了準備。雙方雖不知道對方是何人、多少人，但均明知為了夏某某而發(fā)生利害沖突，毆打的對象是特定的，而不是隨意毆打無辜的人。雙方人員雖然沒有事先約定斗毆的時間和地點，但雙方人員在心理上已經做好充分準備，臨時糾結在身邊的人員，在什么地方遇見就在什么地方斗毆，且雙方均有組織、策劃和積極參加者，各方均為三人以上，持械斗毆致傷人員，符合聚眾斗毆罪犯罪特征。故三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關于李廣遲稱是吳超讓自己買的刀，自己沒有組織、糾集其他被告人，并非首要分子的上訴理由，經查，本案的導火索是吳超與夏某某之間所發(fā)生的矛盾，工具是吳超要求購買且分配，斗毆人員為始終在場的所有人員，李廣遲沒有組織、指揮、糾集同案犯持械斗毆的行為，非首要分子，故李廣遲此節(jié)上訴理由成立，予以采納。
本院認為
本院認為：上訴人吳超、李廣遲伙同原審被告人劉某某、王某某與上訴人衛(wèi)功凱、許某某、原審被告人吳某、陳某，雙方持械聚眾斗毆，其行為均構成聚眾斗毆罪，應依法懲處。上訴人吳超、衛(wèi)功凱準備作案工具，組織其他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持械斗毆，應認定為首要分子。上訴人李廣遲購買作案工具，持械積極參加斗毆，致人輕微傷，且損壞車輛，應認定為積極參加者，且在聚眾斗毆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屬主犯，應按其所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上訴人許某某、吳某、陳某、王某某、劉某某積極參加聚眾斗毆，在共同犯罪中屬從犯。上訴人吳超在刑法執(zhí)行完畢后五年內再犯應當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之罪，系累犯，依法應當從重處罰。上訴人吳超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可酌情予以從輕處罰。上訴人衛(wèi)功凱主動投案，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系自首，依法予以從輕處罰。上訴人李廣遲如實供述全部犯罪事實，可酌情予以從輕處罰。上訴人許某某主動投案，如實供述全部犯罪事實，系自首，且屬從犯，依法予以減輕處罰。原審被告人吳某主動投案，如實供述全部犯罪事實，系自首，且屬從犯，依法予以減輕處罰。原審被告人劉某某屬從犯，且如實供述全部犯罪事實，依法予以減輕處罰。原審被告人陳某主動投案，如實供述全部犯罪事實，系自首，且屬從犯，依法予以減輕處罰。原審被告人王某某主動投案，如實供述全部犯罪事實，系自首，且屬從犯，依法予以減輕處罰?？紤]到上訴人許某某的犯罪情節(jié)、認罪悔罪態(tài)度及一審期間的社區(qū)影響評估意見，判處緩刑對所居住社區(qū)沒有重大不良影響，可判處緩刑。經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對上訴人李廣遲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四款，對上訴人許某某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的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二）項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二審裁判結果
一、維持舒城縣人民法院（2014）舒刑初字第00058號刑事判決第一、二、五、六、七、八項，即被告人吳超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六個月；被告人衛(wèi)功凱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被告人吳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五個月，緩刑三年；被告人劉某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三個月，緩刑三年；被告人陳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三個月，緩刑三年；被告人王某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一個月，緩刑三年。
二、撤銷舒城縣人民法院（2014）舒刑初字第00058號刑事判決第三項、第四項，即被告人李廣遲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九個月；被告人許某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五個月。
三、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李廣遲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四個月。
（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4月28日起至2017年7月21日止。）
四、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許某某犯聚眾斗毆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五個月，緩刑三年。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人員
審判長張笑琳
代理審判員李傳麗
代理審判員王欣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七月二十八日
書記員
書記員武學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