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由 受賄
案??號 （2021）陜0117刑初6號
西安市高陵區(qū)人民檢察院以西高檢一部刑訴[2020]119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米某某犯受賄罪、行賄罪、貪污罪，于2021年1月7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適用普通程序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西安市高陵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馬海洋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米某某及其辯護人陳康、潘聽雨到庭參加了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西安市高陵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西安市機動車停放服務中心是由西安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國有獨資）成立的事業(yè)單位法人，下設高層管理、綜合辦公室、服務稽查部、收費管理部、新城管理大隊、蓮湖管理大隊、經開未央管理大隊等部門。2013年4月，被告人米某某入職該中心，歷任該中心服務稽查部稽查員、經開未央管理大隊管理員、新城管理大隊管理員等職務。任職期間，米某某具有利用職務便利收受他人好處費、為謀取不正當利益向他人行賄、利用職務便利套取公共財物等行為，分別如下：
（一）受賄罪
1、2016年8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任經開未央管理大隊管理員期間，利用職務之便介紹徐某丙、李某某、張某甲入職到該大隊當收費員，事后米某某向徐某丙索要好處費，并安排徐某丙向李某某和張某甲為其索要好處費。2016年9月、2017年3月，徐某丙每月將自己和李某某、李某甲三人好處費，以現金形式給米某某，每人每月2000元，持續(xù)7個月共計人民幣42000元。之后徐某丙又通過米某某介紹郭某甲、王某甲等人索要好處費。2016年10月25日至2020年6月18日，徐某丙陸續(xù)通過微信轉賬方式將自己和其他收費員的好處費共計人民幣368111元給米某某。綜上，米某某總共向徐某丙等人索要、收取好處費人民幣410111元。
2、2018年7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任服務稽查部稽查員期間，經開未央管理大隊收費員米某某找到米某某，希望可以幫忙安排趙某甲、郭某乙等人入職當收費員，米某某提出要給其交份子錢，米某某表示同意，之后米某某利用職務之便安排趙某甲，郭某乙等人到XX大隊當收費員。2018年9月至2020年6月，米某某陸續(xù)通過微信轉賬方式將好處費共人民幣68200元送給米某某。
（二）行賄罪
1、2016年8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任經開未央管理大隊管理員期間，米某某找到時任經XX大隊長高某某，希望其幫忙安排徐某丙、張某甲等人入職，并給予照顧，承諾每月給高某某好處費，高某某表示同意，事后，高某某安排徐某丙、張某甲等人入職經開未央管理大隊，并在經開未央管理大隊分配任務和日常檢查中予以照顧。2016年8月至2019年6月，米某某為表示感謝通過微信轉賬的方式陸續(xù)向高某某行賄人民幣76800元。
2、2017年4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任經開未央管理大隊管理員期間，米某某找到時任經XX大隊長張某丙，希望其可以幫忙照顧徐某丙等人，并承諾每個月給張某丙好處費，張某丙表示同意，事后張某丙在經開未央管理大隊分配任務和日常檢查中對徐某丙等人予以照顧，2017年5月米某某陸續(xù)通過微信轉賬的形式給張某丙好處費，2019年11月左右，米某某再次找張某丙，希望可以安排幾個收費員，張某丙表示同意，后幫助按照宋某某、徐某乙、王某丙、王某丁等人入職。2017年5月至2020年6月，為表示感謝，米某某將徐某乙工資卡送給張某丙作為好處費，米某某陸續(xù)通過送工資卡、微信轉賬等方式向張某丙行賄合計人民幣86661元。
3、2018年初，被告人米某某任新城管理大隊管理員期間，米某某給周某某提出想介紹他人在XX大隊當收費員，并承諾每個月給周某某好處費，同時希望周某某平時對他介紹的人進行照顧，周某某表示同意并給郭某乙、趙某某等人辦理了入職，分配到新城管理大隊轄區(qū)站點收費，并在XX大隊任務漲幅和日常檢查中予以照顧；2019年底，米某某又通過周某某安排王某乙到XX大隊當收費員。2018年4月至2020年3月，米某某為表示感謝通過微信轉賬方式向周某某行賄20筆合計人民幣33000元。
4、XX大隊管理員、服務稽查部稽查員期間，米某某找到西安市機動車停放服務中心人力資源部干部陳某甲，讓陳某甲將其安排的收費員盡快完成培訓上崗，后陳某甲對米某某介紹的收費員插隊提前培訓。2018年1月至2019年7月，米某某為表示感謝通過微信轉賬的方式向陳某甲行賄人民幣6900元。
（三）貪污罪
2019年11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通過張某丙安排徐某乙、宋某某、王某丁在經開未央管理大隊入職，通過周某某安排王某乙在新城管理大隊入職，4人入職后米某某通過安排他人代打POS完成任務，自己將代打產生的工資據為己有，共套取徐某乙、宋某某、王某丁、王某乙四人工資57302.2元。
為了證實指控的事實，公訴人當庭出示并宣讀了相關證據材料，據此認為，被告人的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條之規(guī)定，犯有受賄罪、行賄罪、貪污罪，提請本院依法判處。
被告人米某某及其辯護人對指控的事實、罪名均有異議。辯護人提出以下辯護意見：一、被告人米某某關于受賄罪問題上與張某丙、周某某、高某某構成共同犯罪，而非米某某個人單獨犯罪。關鍵點在于把握“職務上的便利”和“工作上的便利”的區(qū)別，明確本次犯罪行為“職權交換”的實質。米某某主動到案，如實供述案件事實，有自首情節(jié)；二、其自愿認罪認罰；三、其屬于初犯，此前無違法犯罪記錄，表現良好，其主觀惡性不深，也很年輕，希望法庭能給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綜上，希望法庭能本著懲教結合的原則，依法對其從輕處罰。建議對其判處2年6個月有期徒刑并適用緩刑。
經依法審理查明：
一、受賄罪
1、2016年8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任經開未央管理大隊管理員期間，米某某找到時任經XX大隊長高某某，希望其幫忙安排徐某丙、張某甲等人入職，并給予照顧，承諾每月給高某某好處費，高某某表示同意，事后，高某某安排徐某丙、張某甲等人入職經開未央管理大隊，并在經開未央管理大隊分配任務和日常檢查中予以照顧。利用職務之便介紹徐某丙、李某某、張某甲入職到該大隊當收費員，事后米某某向徐某丙索要好處費，并安排徐某丙向李某某和張某甲為其索要好處費。2016年9月、2017年3月，徐某丙每月將自己和李某某、李某甲三人好處費，以現金形式給米某某，每人每月2000元，持續(xù)7個月共計人民幣42000元。之后徐某丙又通過米某某介紹郭某甲、王某甲等人索要好處費。2016年10月25日至2020年6月18日，徐某丙陸續(xù)通過微信轉賬方式將自己和其他收費員的好處費共計人民幣368111元給米某某。綜上，米某某總共向徐某丙等人索要、收取好處費人民幣410111元。
2、2018年7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任服務稽查部稽查員期間，經開未央管理大隊收費員米某某找到米某某，希望可以幫忙安排趙某甲、郭某乙等人入職當收費員，米某某提出要給其交份子錢，米某某表示同意，之后米某某利用職務之便安排趙某甲，郭某乙等人到XX大隊當收費員。2018年9月至2020年6月，米某某陸續(xù)通過微信轉賬方式將好處費共人民幣68200元送給米某某。
二、貪污罪
2019年11月左右，被告人米某某通過張某丙安排徐某乙、宋某某、王某丁在經開未央管理大隊入職，通過周某某安排王某乙在新城管理大隊入職，4人入職后米某某通過安排他人代打POS完成任務，自己將代打產生的工資據為己有，共套取徐某乙、宋某某、王某丁、王某乙四人工資57302.2元。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
1、指定管轄決定書、留置決定書、到案經過。2020年7月30日，西安市監(jiān)察委員會指定高陵區(qū)XX委對米某某涉嫌行賄犯罪案件，指定高陵區(qū)XX委管轄。7月30日、高陵區(qū)XX委對米某某采取留置措施。2020年9月18日因受賄罪、行賄罪、貪污罪對其刑事拘留，同年9月27日經西安市高陵區(qū)檢察院決定被執(zhí)行逮捕。
2、身份信息、個人簡歷、西安市機動車停放中心西安停車設施建設管理公司定編定責文件、《勞動合同》，證明米某某系西安市機動車停放服務中心的臨聘人員。其2015年11月至2017年3月為經未大隊管理員，2017年3月至2018年4月為XX大隊管理員，2018年至案發(fā)前為服務稽查部稽查員。
3、被告人米某某供述，證明其系西安市機動車停放服務中心的臨聘人員。其共受賄478311元，其中2015年11月至2017年3月為經未大隊管理員，2017年3月至2018年4月為XX大隊管理員，2018年至案發(fā)前為服務稽查部稽查員期間。其介紹徐某丙、張某甲等人當收費員，入職經開未央管理大隊，高某某對這些收費員辦理了入職手續(xù)，并在平時工作過程中進行了照顧。2016年8月至2019年6月，米某某為表示感謝通過微信轉賬33次的方式陸續(xù)向高某某轉賬人民幣76800元；其介紹郭某乙、趙某甲、王某乙等人當收費員，周某某對這些收費員辦理了入職手續(xù)，并在平時工作過程中進行了照顧，2018年4月至2020年3月，米某某為表示感謝通過微信轉賬方式向周某某分20筆轉賬合計人民幣33000元；其介紹宋某某、徐某乙、王某丙、王某丁等人當收費員，周某某對這些收費員辦理了入職手續(xù)，并在平時工作過程中進行了照顧，2017年5月至2020年6月，米某某為表示感謝通過微信轉賬的方式向張某丙轉賬42次合計人民幣86661元。其承認向高某某、張某丙、周某某的份子錢來源于受賄款。
其供述2019年11月左右，通過安排他人代打POS完成任務，自己將代打產生的工資據為己有，共套取徐某乙、宋某某、王某丁、王某乙四人工資57302.2元。
4、證人徐某甲、郭某甲、閆某某、張某甲、王某甲、李某某、米某某、張某乙、王某乙、徐某乙、王某丙等人證言，證明當收費員都是米某某介紹給辦理的，其每月發(fā)工資后按照一定比例給米某某份子錢的事實。
5、證人張某丙、高某某、周某某證言，證明米某某給其介紹的人，其按照當收費員，后米某某每月按照一定比例給其轉賬。
6、工資發(fā)放明細、銀行卡開戶信息、流水、微信轉賬記錄、微信名片截圖，證明徐某甲、郭某甲、閆某某、張某甲、王某甲、李某某、米某某、張某乙、王某乙、徐某乙、王某丙等收費員給米某某轉賬，米某某又給張某丙、周某某、高某某轉賬及米某某貪污徐某乙、宋某某、王某丁、王某乙四人工資57302.2元的事實。
7、業(yè)務憑證，證明高陵監(jiān)察委員會扣押了王某丁所繳的62000元。
8、戶籍證明，證明被告人米某某系成年人，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
本院認為，被告人米某某伙同其他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財物478311元，數額巨大，其行為構成受賄罪；其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侵吞、騙取等手段，非法占有國有財物57302.2元，數額較大，其行為構成貪污罪，公訴機關指控該兩項罪名成立。對于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米某某為謀取不正當利益，給予國家工作人員財物203361元，數額巨大，構成行賄罪的指控，本院認為米某某系西安市機動車停放服務中心工作人員，無權招錄收費員，但其在介紹他人入職當收費員時事前與相關負責人溝通，以入職后每月交“份子錢”的形式，2016年—2018年共收取他人轉賬478311元，其中給三名大隊長分別轉款76800元、86661元、33000元，自己獲贓款281850元。被告人米某某每月“如約”向三名時任大隊長轉款的行為已作為共同受賄予以評價，且該轉帳行為沒有為自己或者請托人謀取其他不正當利益的目的，其屬于行為的牽連，應擇重行為處罰，不應重復評價。對于公訴機關指控的被告人米某某向陳某甲行賄的人民幣6900元的違法行為應作另案處理。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米某某犯受賄罪的罪名不成立。被告人米某某在被辦案機關留置后，如實供述其犯罪事實，系坦白；被告人米某某主動向辦案機關退還贓款62000元，可酌情從輕處罰。辯護人的相關辯護意見，本院予以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八條、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第六十四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及《中華人民共和國監(jiān)察法》第四十四條第三款、《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條第一款、第十九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米某某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并處罰金20萬元；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10萬元，決定數罪并罰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30萬元（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20年7月30日起至2024年7月29日止，罰金自判決生效后十日內繳清）；
二、扣押在案的米某某家屬退繳的贓款62000元，其中的57302.2元由扣押機關依法發(fā)還被害單位，下余4697.8元予以沒收，上繳國庫；對被告人米某某受賄款281850元繼續(xù)追繳上繳國庫（其中已暫扣4697.8元，下余277152.2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次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直接上訴于陜西省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書面上訴時，應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三份。
審 判 長 吳 凱
人民陪審員 費軍軍
人民陪審員 尹緒生
二〇二一年九月十七日
法官 助理 宋佳洋
書 記 員 陳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