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審判參考》（1999年第2輯，總第2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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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號]王某宇故意殺人案-駕車致人死亡的行為如何定罪
二、主要問題
駕車致人死亡的行為應如何確定罪名?
三、裁判理由
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對被告人王某宇以故意殺人罪定罪，是正確的。 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1979 年刑法的相應罪名是不確定的，“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是指使用除放火、決水、 爆炸、投毒以外的其他危險方法，造成或者足以造成不特定多數(shù)人 的傷亡或者公私財產重大損失，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區(qū)分本罪與 故意殺人罪，主要應從犯罪侵犯的客體及犯罪的主觀方面來把握。 前者侵犯的客體是不特定多數(shù)人的生命、健康或者公私財產的安 全。且在主觀上出于故意。而后者侵犯的客體是特定人員的生命權利。本案被告人王某宇高速駕車沖闖關卡的目的是為逃避公安人員的檢查，而不是為危害不特定多數(shù)人的人身、健康或公私財產的安全。王某宇駕車沖撞執(zhí)行公務的人員，針對的對象是特定的個人，并非不特定多數(shù)人。王明知建設路口機動車道設有路障及站在路障中間的許多執(zhí)行公務人員在攔截自己，卻沒有直接沖向機動車道的 路障，而是轉向北側非機動車道。說明他不希望也未放任發(fā)生危害多數(shù)人人身安全的后果?？梢?，其主觀上不具有危害公共安全的故意，故不應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 但是，王某宇明知公安人員陸某濤站在北側非機動車道攔截自己，如果繼續(xù)駕車沖闖可能會造成陸傷亡結果的發(fā)生，仍為逃避檢查，拒不停車，放任可能發(fā)生的后果，強行向陸所站的位置沖闖， 致陸被撞擊后死亡。對這種結果的發(fā)生，王某宇持放任態(tài)度。王某宇主觀上具有間接殺人的故意，客觀上造成陸死亡的結果，其行為符合間接故意殺人罪的特征，故應對其以故意殺人罪定罪。 王某宇及其辯護人提出王的行為構成交通肇事罪的理由是不能成立的。交通肇事罪是過失犯罪，即行為人違反交通運輸法規(guī)， 應當預見到自己的行為可能發(fā)生危害社會的結果，因疏忽大意而沒有預見或者輕信能夠避免。本案被告人王某宇明明看到民警陸某濤及設置的路障，卻對放任駕車從陸某濤站立的位置沖闖而可能造成陸的傷亡后果，未采取任何阻止可能造成陸死亡后果發(fā)生的措施， 其行為不符合交通肇事罪的特征。 本案二審期間， 1997 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已經(jīng)公布施行，由于新舊刑法關于故意殺人罪的法定刑相同，二審法院仍適用 1979 年刑法對王王某宇罪處刑，是符合刑法第十二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的。
(審編：裴顯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