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
原公訴機關廈門市人民檢察院。
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廈門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陳某1犯組織賣淫罪、被告人牛某2、付某3、王某4、張某5犯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一案，于2010年6月24日作出（2010）廈刑初字第35號刑事判決。宣判后，被告人陳某1、牛某2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閱卷、審閱上訴狀和辯護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F(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2009年4月以來，被告人陳某1與“賴波”(另案處理)在廈門市文屏大廈二樓“龍浴桑拿”擔任現(xiàn)場經理，操控陳XX、孔XX、陳XX、李X、劉XX、蔣XX、王XX、吳XX、雍XX、李X等女子在該桑拿內從事賣淫活動，從中抽頭盈利，被告人牛某2、付某3、王某4、張某5先后在該桑拿內協(xié)助組織賣淫活動。其中2009年6月22日至7月14日間，陳某1組織賣淫、牛某2協(xié)助組織賣淫共計700余次。2009年7月14日晚，公安機關在“龍浴桑拿”5個包廂內查獲正在賣淫的女子，并繳獲營業(yè)款項人民幣2298元及避孕套等賣淫用具。
原判認定上述事實，有“桑拿按摩日報表”、職工考勤表、打卡鐘專用卡及贓款、作案工具的書證、物證，證人林XX、陳XX、唐XX、孔XX等人的證言，現(xiàn)場照片等勘驗、檢查筆錄，被告人戶籍資料及公安機關工作說明，訴訟文書等其他證據證實，被告人陳某1、牛某2、付某3、王某4、張某5供認不諱。
原審法院認為，被告人陳某1組織他人賣淫，情節(jié)嚴重，其行為已構成組織賣淫罪。被告人牛某2、付某3、王某4、張某5協(xié)助組織賣淫，四被告人行為均已構成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系共同犯罪。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牛某2所起作用較大；被告人付某3、王某4、張某5所起作用較小。依法判決：一、被告人陳某1犯組織賣淫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剝奪政治權利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二、被告人牛某2犯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三、被告人付某3犯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四、被告人王某4犯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五、被告人張某5犯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六、從“龍浴桑拿”繳獲的贓款暫扣在廈門市人民檢察院人民幣2298元、DVD影碟機予以沒收，上繳國庫；繳獲的避孕套38個予以沒收銷毀；稅務登記證、衛(wèi)生許可證、衛(wèi)生許可證申請書、申請衛(wèi)生許可證報告書、服務卡、便用箋、名片各1張、打卡單4張、工資表3張、日報表4張、桑拿按摩日報表9張、考勤表9張作為證據予以存卷。
上訴人陳某1上訴理由：一審判決其犯組織賣淫罪不當，其協(xié)助組織賣淫次數(shù)5次，應以協(xié)助組織賣淫定罪；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明顯過高，請求依法改判。其辯護人辯護意見與其上訴理由相同。
上訴人牛某2上訴理由：一審量刑明顯偏重，請求減輕處罰。其辯護人辯護意見：一審認定牛某2犯罪情節(jié)嚴重的證據不足，牛某2認罪態(tài)度好，系初犯、偶犯，請求減輕處罰。
經審理查明：
上訴人陳某1與“賴波”(另案處理)自2009年4月以來，在廈門市文屏大廈二樓“龍浴桑拿”擔任現(xiàn)場經理，操控陳XX、孔XX、陳XX、李X、劉XX、蔣XX、王XX、吳XX、雍XX、李X等女子在該桑拿店內從事賣淫活動。陳某1負責管理服務生，維持現(xiàn)場秩序，向嫖客介紹賣淫女以及安排賣淫女“試鐘”等，并從中抽頭盈利。上訴人牛某2自2009年6月中旬以來，在“龍浴桑拿”后吧臺負責給賣淫女排班，安排上鐘次序，通知賣淫女“試鐘”、管理分發(fā)避孕套、播放淫穢錄像及登記“桑拿按摩日報表”等工作。原審被告人付某3、王某4自2009年5月起在該桑拿店內任服務生，協(xié)助組織賣淫活動，付某3負責為該桑拿店C區(qū)包廂傳遞賣淫用具，王某4為該桑拿店B區(qū)包廂傳遞賣淫用具。原審被告人張某5自2009月7月11日起在該桑拿店內任服務生，負責為A區(qū)包廂傳遞賣淫用具。
2009年6月22日至7月14日間，上訴人陳某1組織賣淫、上訴人牛某2、原審被告人付某3、王某4協(xié)助組織賣淫共計649人次、原審被告人張某5協(xié)助組織賣淫計108人次。
2009年7月14日晚，公安人員沖擊“龍浴桑拿”時，在812、813、818、819、822包廂內當場查獲正在賣淫的女子陳XX、孔XX、陳XX、李X，并查獲蔣XX、王XX、吳XX、雍XX、李X等其他賣淫女子，當場繳獲營業(yè)款項2298元，“桑拿按摩日報表”、職工考勤表、打卡鐘專用卡等書證以及用于賣淫用的避孕套、DVD播放機等作案工具。
認定上述事實，有經一審質證的下列證據證實：
1、接受刑事案件登記表、立案決定書、到案經過，證實本案發(fā)生、偵破及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到案情況。
2、提取證據筆錄、扣押物品、文件清單、照片、個人獨資企業(yè)營業(yè)執(zhí)照、稅務登記證、衛(wèi)生許可證，投資人陳亞輝的信息資料、情況說明，證實“龍浴桑拿”成立情況及在“龍浴桑拿”財務室扣押人民幣2398元，向牛某2提取物證避孕套、DVD播放機及“桑拿按摩日報表”，該“桑拿按摩日報表”由牛某2記錄，反映在2009年6月22日至7月14日間賣淫女在“龍浴桑拿”實施賣淫次數(shù)情況。
3、現(xiàn)場照片及“龍浴桑拿”四張日報表、服務卡、工資表、考勤單、職工考勤表、便用箋照片，證實王某4、付某3從2009年5月開始上班、各人工資待遇情況，“龍浴桑拿”服務項目具體內容及2009年7月10日至13日營業(yè)收入情況。
4、公安行政處罰決定書，證實對在“龍浴桑拿”賣淫嫖娼人員進行處罰的情況。
5、戶籍證明，證實各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身份等基本情況。
6、證人林XX、唐XX、蘇XX、周XX、謝XX的證言，證實2009年7月14日晚上23時左右，他們到文屏大廈二樓的“龍浴桑拿”包廂內嫖娼，嫖資300元，賣淫女正為他們提供性服務時被公安人員抓獲。
7、證人陳XX、陳XX、李X、孔XX、劉XX的證言，證實2009年7月14日晚23時左右，她們分別為林XX、唐XX、蘇XX、周XX、謝XX提供性服務時被公安人員抓獲，嫖資300元或300元以上。陳XX還證實陳某1、賴波是現(xiàn)場經理，陳某1主要管理服務生；陳XX經照片辨認確認付某3為包廂擺放避孕套等賣淫工具的服務生；牛某2就是打電話通知試鐘的服務生；李X、劉XX還證實王某4為包廂擺放避孕套等賣淫工具的服務生，李X并證實陳某1是現(xiàn)場經理，有抽成。
8、證人王XX、蔣XX、吳XX、雍XX、李X、郭XX、張XX的證言，證實她們在“龍浴桑拿”從事賣淫活動，嫖資300元或300元以上。嫖客由現(xiàn)場經理陳某1、“賴波”及服務生帶到包廂，后臺的牛某2打電話到休息室安排她們到包廂讓客人挑選，安排她們上鐘，服務生付某3、王某4、張某5等人把避孕套等賣淫工具送到包廂，陳某1、“賴波”給她們開會、點名、管理服務生、檢查衛(wèi)生、制定公司規(guī)定等，有時也帶她們給嫖客挑選。
9、證人黃XX的證言，證實其于案發(fā)兩天前到“龍浴桑拿”當服務生，該桑拿存在賣淫活動，其主要是端茶送水，打掃衛(wèi)生，向后臺牛某2要避孕套等賣淫工具送到包廂，陳某1、“賴波”是現(xiàn)場經理，陳某1管理服務生，帶嫖客到包廂，也帶賣淫女給嫖客挑選，牛某2負責打電話安排賣淫女上鐘。
10、證人申XX的證言，證實其于2009年4月底至6月中旬在“龍浴桑拿”當服務生，該桑拿有提供性服務，陳某1負責現(xiàn)場管理、幫嫖客安排賣淫女，牛某2管理后臺，安排賣淫女為嫖客服務，付某3、王某4都是服務生。
11、上訴人陳某1供述，其在“龍浴桑拿”上班化名“陳坤”，任現(xiàn)場經理，該桑拿有賣淫活動。其負責管理服務生，有時也帶嫖客進包廂，安排賣淫女，收入除工資外還有提成，賣淫的是每個包廂提成5元。服務生負責打掃房間、送賣淫用具到包廂。每天營業(yè)結束后收入由收銀員交給其簽字確認后放進保險柜。經辨認確認公安人員在“龍浴桑拿”繳獲的“桑拿按摩日報表”是牛某2記錄，該表“項目”欄填寫“小姐”或“技師”的編號，100號以下是賣淫女，100號以上為正規(guī)技師編號，“備注”欄中空白沒有標明項目即為賣淫。
12、上訴人牛某2供述，2009年3月，其應聘到“龍浴桑拿”當服務生，該桑拿有賣淫活動。從6月中旬開始，現(xiàn)場經理“賴波”和陳某1安排其在后吧臺工作，負責后勤、打掃房間、播放淫穢錄像、配送發(fā)放避孕套等賣淫用具，給賣淫女排班，安排她們到包廂供嫖客挑選，賣淫女為嫖客服務就會告訴總臺，總臺再電話通知他，他在“桑拿按摩日報表”上記下房間號、賣淫女編號和上鐘時間、消費項目。嫖客由“賴波”，陳某1帶到房間，陳某1還管理服務生。并確認案發(fā)當晚公安人員在該桑拿內獲取的一本“桑拿按摩日報表”，是他記錄的，時間從2009年6月22日到7月14日，該表中“項目”欄是賣淫女或技師的編號，100號以下是賣淫女，“備注”欄是消費的項目，沒有填寫具體項目即為賣淫。
13、原審被告人付某3供述，其在2009年5月份到“龍浴桑拿”當服務生，該桑拿有賣淫活動。其負責為客人端茶送水，包廂衛(wèi)生，將避孕套等賣淫用具送到包廂。陳某1是現(xiàn)場經理，管理服務生，帶嫖客到包廂，帶賣淫女去試鐘。牛某2負責發(fā)放賣淫用具、安排賣淫女到包廂服務，登記時間。
14、原審被告人王某4供述，其在2009年5月份到“龍浴桑拿”當服務生，該桑拿有賣淫活動。其負責端茶送水，打掃衛(wèi)生，有時幫忙帶客人到包廂，向牛某2領避孕套等賣淫用具送到包廂。陳某1管理服務生，也帶賣淫女到包廂讓嫖客挑選，通知牛某2叫賣淫女試鐘。
15、原審被告人張某5供述，其于2007年7月11日到“龍浴桑拿”當服務生，該桑拿有賣淫活動。其負責為客人端茶送水，打掃包廂衛(wèi)生，有時帶客人到包廂，向牛某2領避孕套等賣淫用具送到包廂。
以上證據來源合法，各證據間能夠相互印證，可以作為本案的定案依據，本院予以確認。
上訴人陳某1及其辯護人訴辯稱，一審判決其犯組織賣淫罪不當，其協(xié)助組織賣淫次數(shù)5次，應以協(xié)助組織賣淫定罪。經查，王XX、陳XX、李X等多名賣淫女和黃XX、申XX等多名服務生的證言以及同案被告人牛某2、付某3、王某4的供述，均證實陳某1是“龍浴桑拿”的現(xiàn)場經理，負責管理服務生，帶嫖客到包廂，介紹賣淫女給嫖客挑選，制定公司規(guī)定等，李X還證實陳某1有抽成，牛某2還供述其協(xié)助組織賣淫分工是由陳某1安排的。以上證人證言、同案人供述與陳某1本人在偵查階段的供述相互印證，并有查獲在案由陳某1簽字確認的四張日報表佐證，足以認定上訴人陳某1系“龍浴桑拿”的管理人員，組織他人賣淫，參與抽成的事實。訴辯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上訴人陳某1及其辯護人訴辯稱，一審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明顯過高，請求依法改判。經查，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五十二條規(guī)定，判處罰金，應當根據犯罪情節(jié)決定罰金數(shù)額。陳某1自2009年4月至案發(fā)，在擔任“龍浴桑拿”現(xiàn)場經理期間，操控多名賣淫女在該桑拿店內從事賣淫活動，從中抽頭盈利。其中2009年6月22日至7月14日間，在陳某1等人組織下，“龍浴桑拿”實施賣淫活動共計649次。陳某1組織他人賣淫，情節(jié)嚴重，一審根據其犯罪情節(jié)，決定判處罰金數(shù)額并無不當。該訴辯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上訴人牛某2及其辯護人訴辯稱，一審量刑明顯偏重，請求減輕處罰。經查，據已查明的事實，上訴人牛某2自2009年6月中旬以來，在“龍浴桑拿”后吧臺負責給賣淫女排班，安排上鐘次序，通知賣淫女“試鐘”、管理分發(fā)避孕套、播放淫穢錄像及登記“桑拿按摩日報表”等工作。根據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一審以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對牛某2量刑并無不當。該訴辯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上訴人牛某2的辯護人辯稱，一審認定牛某2犯罪情節(jié)嚴重證據不足，牛某2認罪態(tài)度好，系初犯、偶犯，請求減輕處罰。 經查，一審判決并未認定牛某2犯罪情節(jié)嚴重，該辯護意見與事實不符；另，牛某2認罪態(tài)度好等情節(jié)，一審量刑時已予體現(xiàn)。故辯護人以上述理由提出對牛某2請求減輕處罰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上訴人陳某1組織他人賣淫，情節(jié)嚴重，其行為已構成組織賣淫罪。上訴人牛某2、原審被告人付某3、王某4、張某5協(xié)助組織賣淫，四人行為均已構成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系共同犯罪。在協(xié)助組織賣淫共同犯罪中，上訴人牛某2負責給賣淫女排班、安排上鐘次序、通知賣淫女“試鐘”、管理分發(fā)避孕套等，所起作用較大；原審被告人付某3、王某4、張某5為嫖客端茶送水、打掃包廂衛(wèi)生、遞送賣淫用具，張某5僅上班四天，四人所起作用較小。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上訴人陳某1、牛某2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五十八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三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五十五條第一款、第五十六條第一款、第六十四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九條第（一）項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判長 羅 輝
審判員 魏 健
審判員 鄭阿平
二O一O年十月二十日
書記員 陳 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