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固原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23）寧04刑終116號
原公訴機關寧夏回族自治區(qū)西吉縣人民檢察院。
寧夏回族自治區(qū)西吉縣人民法院審理寧夏回族自治區(qū)西吉縣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謝某、陳某犯詐騙罪一案，于2023年11月9日作出（2023）寧0422刑初106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謝某、陳某不服，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23年12月18日在本院第三法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固原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楊某出庭履行職務，上訴人謝某、陳某及辯護人到庭參加訴訟。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審判決認定，2019年3月起，“財神國際”在緬甸勐波縣“金鑫國際”大樓14樓和雙銀酒店馬路旁的寫字樓2樓組織集團成員利用探探、陌陌、Soul、微信、QQ等互聯(lián)網(wǎng)通信技術手段，通過推薦惡意程序“騰訊競技”“騰訊理財”“騰訊掌上寶”等平臺誘騙中國大陸地區(qū)居民以充值投注的方式，后臺操控騙取被害人財物。被告人謝某經(jīng)曾穎（已判決）糾集，于2020年4月17日乘機從贛州黃金機場至成都雙流機場至瀾滄景邁機場，后偷渡至緬甸加入“財神國際”犯罪集團。2022年5月份后謝某一直擔任超越隊組長。2022年6月15日，謝某聯(lián)系了云南勸返工作組民警，稱要回國自首，并表示愿意幫忙勸返滯留在緬甸的鄧某、肖某、李某。7月11日晚、7月12日凌晨、8月1日晚上十點左右，謝某幫助江西省遂川縣公安局分別聯(lián)系李某、肖某、鄧某，8月3日，謝某開車將肖某和鄧某從勐波縣城送至佤邦特區(qū)邦康市。目前肖某、鄧某已回國。謝某于同年8月20日離開犯罪集團，于10月11日向江西省遂川縣公安局投案。謝某在“財神國際”期間，其參與的犯罪金額為12271347.94元，違法所得18000元。謝某在審判階段認罪認罰，退賠違法所得10000元。
被告人陳某經(jīng)鄧某1（在逃）糾集，于2020年4月16日乘機從深圳寶安機場至重慶江北機場至瀾滄景邁機場，后偷渡至緬甸加入“財神國際”犯罪集團任沖鋒組組員，同年8月初離開公司。期間，陳某參與犯罪金額10878149.14元，易信數(shù)據(jù)916800元，違法所得8800元。2022年10月28日，陳某的母親楊某報警聯(lián)系吉水縣公安局文峰派出所商議陳某回國投案事宜，后民警通過楊某微信聯(lián)系到陳某，陳某確認了回國投案的流程，于同年11月9日投案入境，在入境過程中被清水河出入境邊防檢查站南傘分站民警抓獲歸案。陳某在審判階段認罪認罰，退繳全部違法所得。
上述事實，有經(jīng)原審當庭舉證、質(zhì)證并確認的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刑事判決書、常住人口信息、行政處罰決定書、收據(jù)、鑒定意見通知書，審計報告、易信（蝙蝠）客戶充值記錄，辨認筆錄及照片，公安云搜軌跡信息，參與作案的羅某、魏某、蘇某、王某2供述，被告人謝某、陳某的供述和辯解，情況說明，證明，違法所得退賠單等證據(jù)予以證實。
原審判決認為，被告人謝某、陳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在境外參與詐騙犯罪集團，與他人結(jié)伙利用電信網(wǎng)絡技術，引誘中國大陸地區(qū)居民進行充值投注后通過后臺操控，騙取不特定多數(shù)人財物，數(shù)額特別巨大，其行為已構成詐騙罪。被告人謝某、陳某在他人組織下加入“財神國際”，“財神國際”系為共同實施犯罪而組成的較為固定的犯罪組織，屬共同犯罪，系犯罪集團。被告人謝某、陳某在共同犯罪中均起次要作用，系從犯，應當減輕處罰；被告人謝某、陳某在境外實施電信詐騙，對其酌情從重處罰；被告人謝某、陳某主動投案自首，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且在審判階段自愿認罪認罰，可以從輕從寬處罰；被告人謝某、陳某主動部分或全部退繳違法所得，可酌情從輕處罰；被告人謝某勸返滯留緬北人員，系立功，應當從輕處罰。綜合上述量刑情節(jié)，考慮被告人謝某系超越組組長，被告人陳某易信數(shù)據(jù)顯示參與詐騙成功的金額較大，兩人均系犯罪集團積極參加者，公訴機關量刑建議畸輕，不予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二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第六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詐騙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一款、第二條第一款第（一）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十五條、第二百零一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被告人謝某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二、被告人陳某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三、被告人謝某、陳某已退繳的違法所得18800元按比例優(yōu)先返還各被害人損失（附表），被告人謝某尚未退繳的違法所得8000元繼續(xù)予以追繳，優(yōu)先返還各被害人。
上訴人謝某的上訴理由是，1．原判認定其在“財神國際”期間參與犯罪金額為1227.134794萬元無證據(jù)證實，易信數(shù)據(jù)沒有其詐騙金額，原公訴機關認定犯罪金額的方式錯誤。其在犯罪集團上班期間未詐騙到財物，未取得提成，只領取了18000元工資。2．原判認定其從2020年5月份后一直擔任超越隊組長的事實不清，其于2020年4月加入“財神國際”，因其感覺“財神國際”的工作有違法行為，于5月12日離職，后因在異地人生地不熟，迫于無奈于5月14日再次進入“財神國際”上班，并于6月底擔任超越隊負責人直至2020年8月案發(fā)，其擔任超越隊負責人一個多月時間。3．原判量刑過重，其系從犯，主動投案如實供述犯罪事實，具有立功情節(jié)，自愿認罪認罰，退賠違法所得，再犯危險性較低，對所居住社區(qū)影響較小，對其適用緩刑不具有社會危害性，請求二審再對其從輕處罰并適用緩刑。
辯護人的辯護意見除和上訴人謝某的上訴理由一致外，還提出，1．謝某是脅從犯。2．一審未采納檢察機關的量刑建議，未通知檢察機關變更量刑建議直接作出判決，程序嚴重違法。3．一審對謝某的量刑與該案其他同案犯相比量刑過重。
上訴人陳某的上訴理由是，1．原判量刑過重，其是被騙進入“財神國際”犯罪集團，系從犯，具有自首情節(jié)。2．原判認定其是“財神國際”犯罪集團積極參加者有誤。3．原判認定其詐騙數(shù)額1087.814914萬元及易信數(shù)據(jù)91.68萬元有誤，其沒有詐騙那么多錢，易信數(shù)據(jù)是其介紹人鄧帆的客戶（受害人）放在其名下。4．其發(fā)現(xiàn)被騙進入詐騙集團，就在想辦法逃跑回國自首，后主動回國投案。請求二審對其從輕處罰并宣告緩刑。
辯護人的辯護意見是，1．上訴人陳某實施的詐騙金額為1.7萬元，原判認定陳某參與的詐騙金額為1087.814914萬元無事實及法律依據(jù)。2．原判量刑過重，陳某應當認定為脅從犯，且陳某也是受害者，主觀惡性非常小，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3．陳某具有自首情節(jié)，無犯罪前科，系初犯、偶犯，認罪認罰，依法可以從寬處理。建議二審判處陳某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宣告緩刑，并處罰金三萬元以下。
出庭履行職務的檢察人員認為原判認定事實清楚，據(jù)以定案的證據(jù)確實、充分，適用法律正確，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上訴人謝某、陳某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建議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經(jīng)二審審理查明，2019年3月起，“財神國際”在緬甸勐波縣“金鑫國際”大樓14樓和雙銀酒店馬路旁的寫字樓2樓組織集團成員利用探探、陌陌、Soul、微信、QQ等互聯(lián)網(wǎng)通信技術手段，通過推薦惡意程序“騰訊競技”“騰訊理財”“騰訊掌上寶”等平臺誘騙中國大陸地區(qū)居民以充值投注的方式，后臺操控騙取被害人財物。上訴人謝某經(jīng)曾某（已判決）糾集，于2020年4月17日乘機從贛州黃金機場至成都雙流機場至瀾滄景邁機場，后偷渡至緬甸加入“財神國際”犯罪集團。2020年5月份后擔任超越隊組長，至8月20日，曾某被抓后公司解散，謝某離開“財神國際”。謝某參與“財神國際”詐騙團伙實施詐騙期間，該犯罪集團的詐騙金額為1227.134794萬元，違法所得1.8萬元。2022年8月，謝某勸返滯留緬北人員肖某、鄧某，其中肖某系其同案犯。謝某于2022年10月11日向江西省遂川縣公安局投案。謝某退繳違法所得1萬元。
上訴人陳某經(jīng)鄧帆（在逃）糾集，于2020年4月16日乘機從深圳寶安機場至重慶江北機場至瀾滄景邁機場，后偷渡至緬甸加入“財神國際”犯罪集團任沖鋒組組員，同年8月初離開公司。陳某參與“財神國際”詐騙團伙實施詐騙期間，該犯罪集團的詐騙金額為1087.814914萬元，陳某易信數(shù)據(jù)91.68萬元，違法所得0.88萬元。2022年11月9日，陳某從緬甸回國投案，退繳全部違法所得。
上述事實，有經(jīng)一二審庭審舉證、質(zhì)證的下列證據(jù)予以證實。
1．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證明西吉縣公安局在工作中發(fā)現(xiàn)“財神國際”犯罪集團面向全國實施“殺豬盤”式詐騙犯罪，于2020年3月28日受理并于同日立案偵查。謝某、陳某系本案追捕到案的遺漏被告人。
2．常住人口信息，證明謝某、陳某的基本情況，涉嫌犯罪時已達刑事責任年齡。
3．行政處罰決定書、收據(jù)，證明謝某因非法出入境行為，于2022年9月26日被普洱市公安局直屬分局行政罰款4800元；陳某因非法出入境行為，于2022年11月14日被鎮(zhèn)康縣公安局行政拘留五日并處罰款3000元。
4．審計報告、易信（蝙蝠）客戶充值記錄，證明謝某參與“財神國際”詐騙團伙實施詐騙期間，該犯罪集團的犯罪金額為1227.134794萬元；陳某參與“財神國際”詐騙團伙實施詐騙期間，該犯罪集團的犯罪金額為1087.814914萬元，易信數(shù)據(jù)中，陳某名下客戶共計充值91.68萬元。
5．鑒定意見通知書，證明偵查人員將支付寶、財付通賬戶流水、易信原始數(shù)據(jù)梳理的鑒定意見告知謝某、陳某。
6．公安云搜軌跡信息，證明謝某于2020年4月17日從贛州黃金機場至成都雙流機場至瀾滄景邁機場；陳某于2020年4月16日從深圳寶安機場至重慶江北機場至瀾滄景邁機場。
7．刑事判決書，證明曾穎等67人犯罪事實、證據(jù)及定罪、量刑情況。
8．辨認筆錄及照片，證明謝某辨認出代號叫拉登、阿金、清風、太子、張旭的人是“財神國際”直營組的組員，代號叫神炮，真名張某的人是沖鋒組的組員；代號叫蒼狼的人是直營組的組長，代號叫阿虎的人是“財神國際”的成員；陳某辨認出代號叫神炮的人是“財神國際”沖鋒組的組員；羅某辨認出代號叫阿火的人是“財神國際”直營組的組長；魏某辨認出代號叫阿火的人是“財神國際”超越組的組長；蘇某辨認出代號叫阿火的人是“財神國際”直營組的組長，代號叫香蕉的人是“財神國際”沖鋒組的組員；王某辨認出代號叫阿火的人是“財神國際”的成員。
9．參與作案的羅某供述，證明羅某系“財神國際”的客服和財務，阿火是“財神國際”的組長。
10．參與作案的魏某供述，證明魏某系“財神國際”精英部隊的代理。阿火是“財神國際”的組長，香蕉是沖鋒隊的組員。2020年5月份，香蕉詐騙了60多萬元。
11．參與作案的蘇某供述，證明蘇某系“財神國際”雄鷹組的代理，阿火是直營組的組長；小刀線下的香蕉騙了上海一個女人80多萬元。
12．參與作案的王某供述，證明王某系“財神國際”詐騙公司沖鋒組的組長。阿火真實姓名叫謝某，是曾某直營組的組長。沖鋒組的組員有8個。其不知道香蕉的真實姓名，是鄧某聯(lián)系來的，江西人。沖鋒組共計詐騙受害人440余萬元，其沒有親自騙，其的組員每天平均要發(fā)送400條信息，沖鋒組共計詐騙過120多個人，合計給受害人發(fā)送了48000條信息。
13．參與作案的肖某供述，證明2020年5月份左右，其被謝某以做生意為由騙至緬甸。第二天，其就被小綿羊接到“財神國際”上班。當天下午，公司總監(jiān)胖子進行入職培訓，在手機聊天軟件上跟陌生女性打招呼，和對方聊天，等感情好了之后將手機交給組長進一步鞏固聊天，讓對方充錢。培訓之后第二天正式上班，其被分到直營組，也就是超越隊，一個叫蒼狼的負責整組的運營，給組員安排、檢查工作，謝某是超越隊的組長。謝某給其三部手機，其組有什么不懂的就向謝某咨詢。組員坐在公司的二樓按照培訓的方法用手機在探探、陌陌上和陌生女性打招呼、加好友，聊天談感情，聊熟的人交給組長謝某，直接誘導對方進行充值，如果其他人聊的不行，謝某繼續(xù)聊天，聊熟后誘導對方充值。
14．上訴人謝某的供述和辯解，證明2020年4月份，其經(jīng)曾穎（已判決）聯(lián)系從贛州機場到達滄源，曾穎安排車將其接到中緬邊境的一處山底下，后經(jīng)爬山偷渡至勐波縣，4月底，其進入曾穎的“財神國際”公司上班。在公司期間，其所在的組是直營組，其代號為阿火，組長是蒼狼，其學習了一個星期后蒼狼給其三部手機，其下載安裝了Soul、探探、陌陌等聊天軟件后添加女性聊天培養(yǎng)感情，做組員。5月12日，其離開公司兩天，5月14日又回到“財神國際”公司。7月開始，蒼狼離開后其做了直營組的組長，組員有明明、老郭、太子、老李、拉登等人。其用的包裝身份是30歲左右的離異男，家住浙江杭州市，從事二手車、房買賣等。其做組員時一共誘騙充值的有十二人左右，底薪每月5000元，組長底薪8000元，其共收到18000元的底薪，沒有提成。8月20日，曾穎被抓后公司解散，其離開了“財神國際”公司。沖鋒組的香蕉業(yè)績是五十多萬元。
15．上訴人陳某的供述和辯解，證明2020年4月份，老鐵叫其去緬甸掙錢。經(jīng)老鐵安排，其乘機從深圳到重慶轉(zhuǎn)機到達云南瀾滄，有人將其接到附近的酒店住宿，后根據(jù)安排爬山偷渡至緬甸勐波縣，休息三天后其進入“財神國際”公司。進入公司后，其培訓了七天，老鐵給其發(fā)了兩部手機開始下載探探、陌陌、靈魂等交友軟件添加陌生女性聊天。其所在的組是沖鋒組，代理是小刀，組長是老鐵，組員有阿金、神炮等，其代號為香蕉，所用的包裝身份是一個90年的小伙子，在深圳金融公司上班，月收入十萬元。其在公司期間，基本每天至少加一人聊天，前后共計有七十人左右，聊熟之后發(fā)送公司的詐騙鏈接讓對方充值。6月份，其誘騙一個人充值了一萬七千元左右。其拿到5月份、6月份底薪共計8300元左右，提成收到500元，都是老鐵通過現(xiàn)金的方式支付給其的。8月初，其離開“財神國際”公司。
16．歸案經(jīng)過、情況說明，證明謝某在公安民警的勸返下回到國內(nèi)，于2022年10月11日向遂川縣公安局投案。2022年11月9日陳某從緬甸回國入境后，向云南××站投案。
17．遂川縣公安局詢問筆錄、證明等（散頁），證明謝某協(xié)助公安機關勸返滯留2名緬北人員肖某、鄧某。
經(jīng)過當庭舉證、質(zhì)證，上訴人謝某及辯護人提出參與作案的羅某、魏某、蘇某、王某的供述不屬實的質(zhì)證意見。經(jīng)查，參與作案的羅某、魏某、蘇某、王某供述，經(jīng)偵查機關依法收集，且經(jīng)過本人簽字捺印確認，足以證明上訴人謝某是財神國際超越隊組長的事實，符合證據(jù)“三性”，上訴人謝某及辯護人的質(zhì)證意見不能成立。上述證據(jù)來源合法、內(nèi)容客觀真實、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證據(jù)間相互印證，能夠作為認定本案事實的依據(jù)，二審對原判認定的事實和證據(jù)均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上訴人謝某、陳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在境外參與詐騙犯罪集團，與他人結(jié)伙利用電信網(wǎng)絡技術，引誘中國大陸地區(qū)居民進行充值投注后通過后臺操控，騙取不特定多數(shù)人財物，數(shù)額特別巨大，其行為已構成詐騙罪。上訴人謝某、陳某在他人組織下加入“財神國際”犯罪集團，與他人共同實施詐騙，屬共同犯罪，謝某、陳某在共同犯罪中均起次要作用，系從犯，應當減輕處罰；謝某、陳某在境外實施電信詐騙，酌情從重處罰；謝某、陳某主動投案，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系自首，可以從輕處罰；謝某、陳某部分或全部退繳違法所得，可酌情從輕處罰；謝某規(guī)勸同案犯肖松平投案自首，系立功，應當從輕處罰。責令上訴人謝某、陳某在其參與實施詐騙的犯罪數(shù)額范圍內(nèi)退賠各被害人損失。
關于上訴人謝某、陳某提出原判認定詐騙數(shù)額錯誤的上訴理由。經(jīng)查，上訴人謝某、陳某加入以曾穎為首的“財神國際”犯罪集團，曾某等人組建層級分明、分工明確、相互協(xié)作、管理嚴格的犯罪集團實施詐騙，該詐騙集團采用公司化運作模式，共享犯罪利益，詐騙所得按公司制定的分配比例分給扮演不同角色的成員，且組員按照業(yè)績有階梯式的提成比例。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辦理電信網(wǎng)絡詐騙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第四條第（二）項的規(guī)定，多人共同實施電信網(wǎng)絡詐騙，被告人應對其參與期間該詐騙團伙實施的全部詐騙行為承擔責任。上述規(guī)定的“參與期間”是指從被告人著手實施詐騙行為開始起算。故原判對謝某、陳某參與期間犯罪集團全部的犯罪數(shù)額進行認定符合法律規(guī)定。另涉案“財神國際”犯罪集團的易信組員客戶充值記錄客觀真實，能夠客觀反映每個被告人在犯罪集團中的作用大小及詐騙數(shù)額，且根據(jù)參與作案的魏某、蘇某等人供述陳某的業(yè)績較高。二上訴人的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人謝某及其辯護人提出原判認定謝某自2020年5月份擔任超越隊組長的事實錯誤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經(jīng)查，根據(jù)參與作案的王某、魏某、羅某、蘇某、肖某的供述、辨認筆錄、審計報告、易信（蝙蝠）客戶充值記錄，足以證實謝某自2020年5月份后擔任超越隊組長的事實。上訴人謝某的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人謝某、陳某及辯護人提出原判量刑過重，謝某、陳某均是被騙進入詐騙犯罪集團，是脅從犯，并且具有自首、從犯、自愿認罪、退繳違法所得等減輕、從輕處罰情節(jié)，請求對二人從輕處罰并宣告緩刑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經(jīng)查，謝某、陳某到緬甸加入“財神國際”犯罪集團，接受培訓，明知工作內(nèi)容系實施詐騙行為，但二人并沒有及時主動放棄犯罪，脫離詐騙集團或者其他手段進行自救，而是自愿并且積極參加犯罪活動，按照詐騙集團傳授的犯罪方法添加被害人聊天，不符合脅從犯的法律規(guī)定。本案系犯罪集團作案，采取公司化運作模式實施詐騙犯罪，對犯罪集團中主從犯的認定及各被告人的量刑結(jié)合其在犯罪集團的職務、作用、參與時間長短、具體實施的詐騙數(shù)額、獲利情況、退贓情況、認罪態(tài)度、悔罪表現(xiàn)等進行綜合判定。原判根據(jù)其他同案犯的事實、情節(jié)，充分考慮上訴人謝某、陳某自首、從犯、退繳違法所得等法定、酌定從輕處罰情節(jié)，在法定幅度內(nèi)處刑，符合罪責刑相適應原則。二上訴人的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關于上訴人謝某、陳某的辯護人提出原審未對檢察機關的量刑建議通知調(diào)整，徑直作出判決系程序違法的辯護意見。經(jīng)查，二上訴人在審查起訴階段并未簽署認罪認罰具結(jié)書，在一審庭審中對原公訴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予以否認，對量刑建議不予認可，故本案不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一審法院根據(jù)審查認定的犯罪事實，對被告人依法直接作出判決符合法律規(guī)定。二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綜上，原判認定上訴人謝某、陳某犯詐騙罪的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原判未責令上訴人謝某、陳某在其參與實施詐騙的犯罪數(shù)額范圍內(nèi)退賠各被害人損失不當，本院予以糾正；上訴人謝某、陳某對原公訴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和量刑均有異議，不符合認罪認罰的法律規(guī)定，原判認定二人有認罪認罰情節(jié)并從寬處理不當，因上訴不加刑原則，本院對二人的量刑不予改判。上訴人謝某、陳某的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出庭履行職務的檢察人員建議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的出庭意見成立，本院予以支持。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二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第六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詐騙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一款、第二條第一款第（一）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寧夏回族自治區(qū)西吉縣人民法院（2023）寧0422刑初106號刑事判決第一、二項，即“一、被告人謝某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二、被告人陳某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
二、撤銷寧夏回族自治區(qū)西吉縣人民法院（2023）寧0422刑初106號刑事判決第三項，即“三、被告人謝某、陳某已退繳的違法所得18800元按比例優(yōu)先返還各被害人損失（附表），被告人謝某尚未退繳的違法所得8000元繼續(xù)予以追繳，優(yōu)先返還各被害人”。
三、責令上訴人謝某、陳某在其與曾某等人共同參與實施詐騙期間的犯罪數(shù)額范圍內(nèi)退賠各被害人經(jīng)濟損失（退賠情況與寧夏回族自治區(qū)西吉縣人民法院（2023）寧0422刑初106號刑事判決附表即“財神國際”詐騙被害人損失明細表一致，其中謝某、陳某已退繳18800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馬亞妮
審判員 陳繼國
審判員 傅美源
二〇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書記員 藺亞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