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理法院：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
案號：（2019）冀民終785號
案件類型：民事
案由：企業(yè)借貸糾紛
裁判日期：2019-07-24
審理經(jīng)過
上訴人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與被上訴人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企業(yè)借貸糾紛一案，不服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冀06民初324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宋建宏、被上訴人河北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謝燕、侯延明，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上訴人訴稱
上訴人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向本院提出上訴請求：1、請求撤銷河北省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冀06民初324號民事判決書，發(fā)回原審人民法院重審或依法改判。2、由被上訴人承擔本案一審及二審全部訴訟費用。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民間借貸糾紛一案，因上訴人不服河北省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冀06民初324號民事判決書，特提起上訴，具體事實及理由如下：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一）本案基礎法律關系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而非民間借貸，一審法院否定本案涉案款項性質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中的工程款墊資，屬于認定事實錯誤。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于2015年6月1日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2015年9月1日和2017年10月28日簽訂的《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其實質并不是雙方之間的資金融通行為，而是被上訴人為承建上訴人的君悅灣項目而進行的工程款墊資。該事實有《復工協(xié)議書》及被上訴人提交的證據(jù)予以證實。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十五條規(guī)定，原告以借據(jù)、收據(jù)、欠條等債權憑證為依據(jù)提起民間借貸訴訟，被告依據(jù)基礎法律關系提出抗辯或者反訴，并提供證據(jù)證明債權糾紛非民間借貸行為引起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據(jù)查明的案件事實，按照基礎法律關系審理。（二）不論本案涉案款項性質如何，均已包含在被上訴人另案主張的工程款之內，本案屬于重復訴訟。一審法院對上述事實認定錯誤。本案涉案款項的發(fā)生，是為了支付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間《復工協(xié)議書》中約定的鋼筋款、鋼筋利息以及被上訴人停工期間的其他全部費用，而這部分費用已包含在了雙方約定的結算總價款之內。也就是說，本案爭議的款項，實際上雙方已在最終結算價中進行了確認。因此，被上訴人一方面以包含本案爭議款項的最終結算價為依據(jù)另案提起訴訟，一方面又以民間借貸為由提起本案訴訟，明顯屬于重復訴訟。二、一審法院適用法律不當，損害了上訴人合法權益。一審法院認定借款利息應按照年利率24%支付屬于適用法律錯誤，本案是基于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產生的工程款墊資糾紛，應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六條之規(guī)定，即當事人對墊資利息沒有約定，承包人請求支付利息的，不予支持。綜上所述，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適用法律不當，故請求二審法院查明案件事實，依法支持上訴人的上訴請求。
被上訴人辯稱
被上訴人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辯稱，第一、上訴人認為被上訴人作為施工單位，涉案1500萬元屬于原告墊資施工范圍，本案應認定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屬于法律適用錯誤。被上訴人所提供的證據(jù)無論從形式上還是內容上，均可以證明本案系因簽訂和履行《貸款協(xié)議》及補充協(xié)議所引起的糾紛，是由借貸關系引起的債權債務糾紛，而非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不能簡單因原、被告雙方之間存在《建設工程施工合同》而將原、被告之間的所有糾紛都認定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墊資必須有相應的協(xié)議予以明確約定。第二、本案與被上訴人于2018年9月17日在?？谑袑ι显V人提起的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不存在重復訴訟問題。上訴人以及被上訴人在一審庭審過程中均提交了工程款糾紛的起訴狀，經(jīng)法院核對兩者一致。一審判決書中對工程款糾紛案訴訟標的與本案訴訟標的均進行了核對、計算，并不存在重復計算的問題，那么就無所謂的重復立案。第三、關于利率的問題。上訴人、被上訴人雙方之間的《貸款協(xié)議》及補充協(xié)議均合法有效，符合法律關于借款合同的相關規(guī)定，其中約定的借款逾期利息記取基數(shù)為所欠本金數(shù)，月息2分，未超過法律規(guī)定的年利率24%，上訴人逾期未償還借款的，應當按照協(xié)議約定支付逾期利息。
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向一審法院提出訴訟請求：1、被告立即償還借款本金1500萬元以及利息960萬元（按月利率2%自2015年5月27日起計算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暫計算至2018年9月30日）；2、本案訴訟費、保全費、律師費、差旅費、擔保費用等均由被告承擔。事實和理由：2015年6月1日，原告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原名河北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與被告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簽訂《貸款協(xié)議》，約定由被告向原告借款人民幣1500萬元，借款期限為2015年5月27日至2015年8月27日，貸款利率為月利率2%,并約定該筆貸款直接用于海南臨高縣長勝君悅灣項目各項費用支付。協(xié)議簽訂后，因項目需要，原告分三筆直接撥付到項目部，即于2015年5月27日付款入河北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诜止举~戶的800萬元、于2015年6月2日付款入保定天力勞務有限公司賬戶的400萬元、于2015年7月2日付款入保定天力勞務有限公司賬戶的300萬元,合計共1500萬元。三筆款項的撥付原因、撥入賬戶、撥付時間等情況在雙方于2018年8月5日簽署的《工程款往來確認單》中也得以確認，原告依照約定履行了出借義務。后被告逾期未還款，經(jīng)雙方協(xié)商，于2015年9月1日簽訂《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將貸款期限延長至2016年2月1日，利息的計取按原貸款協(xié)議執(zhí)行且原告有權在建設單位每月?lián)芨兜墓こ炭钪兄苯涌鄢Ｈ欢?，被告仍未按期歸還借款本息，雙方于2017年10月28日簽訂《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被告承諾于2018年1月28日前歸還全部本息合計2215萬元，最長逾期不得超過3個月即2018年4月28日。后經(jīng)原告多次催要，被告仍未償還。被告的拖欠、拒不依照約定按期還款的行為嚴重侵害了原告的合法權益，為維護原告的合法債權和預期可獲得的合法利息，特提起訴訟，請求判如所請。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5年6月1日，原告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原名河北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與被告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簽訂《貸款協(xié)議》，約定由被告向原告借款人民幣1500萬元，借款期限為2015年5月27日至2015年8月27日，借款利率為月利率2%，借款用途為直接用于海南臨高縣長勝君悅灣項目各項費用支出。原告分別于2015年5月27日將800萬元匯入河北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诜止举~戶，2015年6月2日將400萬元匯入保定天力勞務有限公司賬戶，2015年7月2日將300萬元匯入保定天力勞務有限公司賬戶，以上款項合計1500萬元。協(xié)議簽訂后，原告在每月被告撥付工程款中按協(xié)議書約定數(shù)額直接扣除利息。2015年9月1日雙方簽訂《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將借款期限延長至2016年2月1日，利息的計取按2015年6月1日雙方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書的約定執(zhí)行，利息支付在每月被告撥付工程款中按約定數(shù)額直接扣除。2017年10月28日雙方簽訂《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確認雙方于2015年6月1日簽訂的1500萬元《貸款協(xié)議》截止到2017年10月28日累計產生利息870萬元（至2017年5月27日被告已隨君悅灣項目部工程款支付利息245萬元，尚欠利息625萬元、欠本金1500萬元）被告累計所欠本息合計2125萬元。被告承諾在2018年1月28日前全部歸還本息合計2215萬元（2017年10月28日至2018年1月28日產生利息90萬元）。如被告不能按協(xié)議約定日期歸還全部本息2215萬元，逾期利息計取基數(shù)為所欠本金數(shù)，月息2分，最長逾期不能超過3個月。以上借款到期后，被告未償還借款本金，截止到2017年10月28日已付利息245萬元，欠付利息625萬元。依據(jù)雙方2017年10月28日所簽《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中逾期利息計取基數(shù)為所欠本金數(shù)，月息2分的約定，自2017年10月28日至2018年9月27日欠付利息330萬元，欠付利息合計955萬元。
2018年1月19日原、被告就海南長勝君悅灣項目最終結算事宜達成協(xié)議，雙方確定長勝君悅灣項目最終結算價為183500000元(包括工程實體部分按合同下浮2%以及鋼筋利息和雙方簽訂的復工補償?shù)热抠M用)。結算價格183500000元是已扣除發(fā)包方所供材料以及代扣代繳等各種費用后的最終結算價格。
2018年8月5日，原、被告簽訂《工程款往來確認單》，經(jīng)雙方確認，截止至2018年6月31日，原告賬戶收取工程款人民幣115840235元，其中含原告根據(jù)雙方2015年5月27日簽訂的借款協(xié)議借給被告的貸款合計人民幣1500萬元整；含被告委托中誠房地產開發(fā)股份有限公司向原告支付的工程款合計人民幣2540235元；不含原告根據(jù)雙方簽訂的還款協(xié)議由被告撥付項目部工程款中扣為貸款利息的人民幣245萬元整；原告委托個人賬戶收取工程款人民幣36927804元。綜上，原告共收取被告撥付的君悅灣項目工程款共計人民幣152768039元(115840235元+36927804元)。
2018年9月原告就長勝君悅灣項目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向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由被告一次性支付工程款21556961元(不含9175000元質保金)，并按銀行同期貸款年利率的2倍支付利息損失1150964.5元(暫計算至2018年8月31日)。
原告主張，雙方于2018年1月19日就海南長勝君悅灣項目最終結算事宜達成協(xié)議，確定長勝君悅灣項目最終結算價為183500000元，根據(jù)《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的約定，保修金為結算價的5%即9175000元(183500000元×5%)。截止2018年6月31日，被告未付工程款合計30731961元(結算價183500000元-已付工程款152768039元)，未付工程款扣除保修金后為21556961元(30731961元-9175000元)，即為原告在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對被告提起的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的訴訟標的金額。
上述事實，有《貸款協(xié)議》、《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出借款項的銀行支付憑證、《結算協(xié)議書》、《工程款往來確認單》、原告向?？谑兄屑壢嗣穹ㄔ禾崞鹪V訟的民事起訴狀、應訴通知書及庭審筆錄等證據(jù)予以證實。
一審法院認為，原、被告2015年6月1日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對借款的數(shù)額、用途、還款期限、利息等進行了明確約定，符合法律關于借款合同的相關規(guī)定，且2015年9月1日、2017年10月28日原、被告簽訂的兩份《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對借款數(shù)額、利息計算、還款日期等做了進一步約定，故本案雙方之間的借貸行為系借貸法律關系。被告雖主張雙方存在建設工程施工合同，本案名為借貸實為墊款糾紛，但所提交的相關證據(jù)不能否定雙方之間因借貸發(fā)生的債權債務非借貸法律關系，故被告關于本案為墊款糾紛的抗辯主張本院不予采納。關于本案是否存在重復訴訟問題，依據(jù)雙方簽字確認的《結算協(xié)議書》、《工程款往來確認單》，以及原告與被告就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向?？谑兄屑壢嗣穹ㄔ禾崞鹪V訟的起訴狀，可證實雙方已將本案借款1500萬元計入原告收取被告撥付的工程款總額之內，雙方施工合同工程結算價扣減原告已收取的工程款項和質保金后，剩余數(shù)額即為原告向?？谑兄屑壢嗣穹ㄔ浩鹪V所主張的訴訟標的金額，故被告關于原告向?？谑兄屑壢嗣穹ㄔ浩鹪V所主張的訴訟標的金額中包含本案借款1500萬元，本案系重復訴訟的抗辯主張缺乏證據(jù)證實，本院不予采納。雙方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系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不違反法律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依法成立，合法有效，雙方應依約定履行。協(xié)議簽訂后原告按照約定支付了借款，借款到期后被告應按照協(xié)議約定償還借款本金并支付利息。雙方2017年10月28日簽訂的《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約定借款逾期利息計取基數(shù)為所欠本金數(shù)，月息2分，未超過法律規(guī)定的年利率24%，被告逾期未償還借款，應按照協(xié)議約定支付逾期利息。關于原告主張的律師費、差旅費，因雙方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及《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均未對律師費、差旅費作出約定，原告亦未提供證據(jù)證實以上費用的實際發(fā)生及具體數(shù)額，故其主張缺乏合同依據(jù)和證據(jù)證實，本院不予支持。關于原告主張的申請財產保全由保險公司提供擔保而產生的保險費，雙方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及《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亦未對該費用作出約定，且原告為實現(xiàn)訴訟財產保全的目的，基于訴訟風險的不確定性而為自身購買財產保全責任保險，所支付的保險費用不屬于違約后所必然發(fā)生的損失，故其主張缺乏合同依據(jù)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綜上，合法的借貸應受法律保護，原告要求被告依協(xié)議約定償還借款本金及利息的訴訟請求應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四條、第一百九十六條、第一百九十七條、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第二百零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十一條、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二十九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被告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自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償還原告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借款本金人民幣1500萬元及利息955萬元(自2018年9月28日起的借款利息，以本金1500萬元為基數(shù)，按年利率24%計算至借款本金還清之日止）。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的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164800元，保全費5000元，均由被告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負擔。
本院查明
本院二審查明事實與一審查明的事實基本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在二審庭審過程中，被上訴人向本院提交了海南省?？谑械诙屑壢嗣穹ㄔ海?018）瓊97民初168號之一民事裁定書。該裁定認為：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與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中，雙方曾于2015年5月27日簽訂借款協(xié)議，有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出借1500萬元給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2018年10月11日，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已就企業(yè)借貸糾紛訴至河北省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該院已于2019年1月30日作出（2018）冀06民初324號民事判決。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不服，向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現(xiàn)因雙方對該1500萬元借款及利息是否包含在本案結算協(xié)議書中產生爭議，本院認為，本案必須以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的二審判決的審理結果為依據(jù)，而該案尚未審結，故本案依法應中止審理。
本院認為
本院認為，雙方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系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雙方應依約定履行合同義務。根據(jù)雙方的訴辯情況，本案爭議的焦點問題是：1.本案法律關系的性質，是建設工程糾紛還是民間借貸；2.本案是否為重復訴訟；3.案涉利息是否應當支持。
關于第一個焦點問題，訴訟雙方簽訂的《貸款協(xié)議》《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對借款的數(shù)額、用途、還款期限、利息等進行了明確約定，符合關于借款合同的法律特征，故本案雙方之間的借貸行為系借貸法律關系。上訴人主張本案基礎法律關系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的意見，依據(jù)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第二個焦點問題，上訴人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主張本案1500萬元借款包括在另案海南省第二中級人民法院起訴的建筑施工合同糾紛案之中，但未提供相關證據(jù)證實本案屬于重復訴訟。鑒于海南省?？谑械诙屑壢嗣穹ㄔ阂炎鞒觯?018）瓊97民初168號之一民事裁定，已將該院受理的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與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中止審理并等待本院裁判結果。本院依法判決后，如若認為海南省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受理的河北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與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建筑施工合同糾紛案的訴訟標的包含了本案的訴訟標的，上訴人可向海南省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主張予以扣減。
關于第三個焦點問題，雙方簽訂的《借款協(xié)議》及《貸款延期協(xié)議書》均明確約定了借款及利息的計算方式，且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上訴人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逾期未償還借款，應按照協(xié)議約定支付借款本息。
綜上，上訴人的上訴請求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二審裁判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64800元，由海南長勝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人員
審判長周繼文
審判員趙國棟
審判員苗文全
裁判日期
二〇一九年七月二十四日
書記員
書記員邢自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