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某某等拐賣兒童案——對實施以介紹收養(yǎng)為名將兒童拐賣至境外行為的定性
人民法院案例庫 入庫編號：2023-02-1-188-004
關鍵詞
刑事/拐賣兒童罪/介紹收養(yǎng)/拐賣/境外/行為定性/未成年人
基本案情
1998年至2003年間，被告人柯某某與新加坡公民何某某(另案處理)相互勾結(jié)從中國販賣兒童到新加坡供人收養(yǎng)。雙方約定由何某某在新加坡聯(lián)系買主(收養(yǎng)人)，柯某某根據(jù)買主的要求在國內(nèi)物色、購買兒童送往新加坡，每名兒童由何某某支付8 000－10 000新加坡幣給柯某某。具體實施過程中，柯某某在福建省安溪縣、永春縣等地物色兒童，并將物色好的兒童的照片、年齡等情況資料寄給何某某供新加坡買主挑選，買主選定所需的兒童后，柯某某即帶該兒童到醫(yī)院體檢并收買，雇傭溫某某等人為其照看購買的兒童。然后，柯某某虛構(gòu)境外邀請人與兒童系親戚關系，利用該名兒童及其父母的身份資料申辦前往新加坡探親的護照，自己或委托他人將兒童帶往新加坡販賣給何某某。對于來歷不明、無身份資料的兒童，柯某某在安溪縣等地購買、騙取與之年齡相近、性別相同的兒童的身份資料，采用冒名頂替的方法申辦前往新加坡的護照。1998年至2003年間，柯某某采用上述方法，購買了陳某某等15名兒童并申辦了前往新加坡的旅游護照，另購買了來歷不明的兒童共28名并冒用他人的身份資料申辦前往新加坡的護照，將上述兒童販賣給何某某等人。其中，被告人吳某某、盛某某在永春縣共同采取收買等方式取得6名兒童，吳某某還單獨收買了1名來歷不明的兒童，后均轉(zhuǎn)賣給柯某某，所獲贓款二人共分。
1999年間，何某某欲將其已物色好的一名女童販賣到新加坡，柯某某則幫助其利用陳某某的身份，為該女童申辦前往新加坡的旅游護照，爾后，由何某某將該兒童帶到新加坡賣給他人收養(yǎng)?？履衬硰闹蝎@利人民幣2 000多元。
柯某某通過上述行為共販賣兒童44名，非法獲利人民幣9.9萬元，上述被販賣到新加坡的兒童至今均未返回中國。
福建省泉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5年8月3日作出(2005)泉刑初字第83號刑事判決：一、被告人柯某某犯拐賣兒童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二、被告人吳某某犯拐賣兒童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與其原犯販賣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并處沒收個人財產(chǎn)人民幣三萬元并罰，決定執(zhí)行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三、被告人盛某某犯拐賣兒童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宣判后，被告人柯某某不服，提出上訴。福建省高級人民于2005年12月11日作出(2005)閩刑終字第609號刑事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并核準對被告人柯某某的死刑判決。（注：本案系最高人民法院收回死刑復核權之前的案件）
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裁判認為：本案中，被告人柯某某販賣到新加坡的兒童就其來源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已查明身份的15名兒童，另一部分是身份來歷不明的28名兒童(還有1名系幫助他人販賣)。對身份來源清楚的15名兒童而言，其父母具有送養(yǎng)的目的，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柯某某“介紹送養(yǎng)”該15名兒童的行為是否構(gòu)成拐賣兒童罪。經(jīng)查，柯某某與新加坡公民何某某共謀由何某某在新加坡聯(lián)系買主(收養(yǎng)人)，柯某某根據(jù)買主的要求在國內(nèi)物色兒童，買主挑選到符合條件的兒童后，由何某某從買主處索取錢款，交給柯某某，柯某某將部分錢款付給兒童的父母后，將兒童帶走，置于自己照看之下，等辦好護照后，將兒童送到新加坡?？履衬场⒑文衬持鲗Я苏麄€交易過程，物色買方、賣方，商定交易價格，不支付或支付部分錢款給兒童的父母，然后將兒童帶走，為其辦理護照后送到新加坡，由此可見柯某某的主觀目的是出賣兒童獲利，促成雙方實現(xiàn)收養(yǎng)只是其實現(xiàn)獲利目的的手段?？陀^上，何某某將商定的錢款支付給柯某某，柯某某使用其中部分錢款收買父母自愿送人的兒童或不支付錢款就抱走他人的兒童，然后將兒童送到境外，自己從中獲取非法利益，符合收買并販賣兒童的行為特征?？履衬车男袨榕c民間那些應一方或雙方的要求，從中居間撮合促成送養(yǎng)、收養(yǎng)，并得到一定感謝費的情形并不相同，其行為已構(gòu)成拐賣兒童罪。雖然本案還有28名兒童的身份來源不清，但是柯某某收買并販賣該部分兒童到境外的事實有柯某某和同案被告人的供述、出入境記錄等證據(jù)證實，不影響對其拐賣兒童行為性質(zhì)的認定。故一、二審法院依法作出如上裁判。
裁判要旨
行為人以出賣為目的，以介紹收養(yǎng)為手段，收買并將兒童販賣至境外的，其行為構(gòu)成拐賣兒童罪。
關聯(lián)索引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40條
一審：福建省泉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05）泉刑初字第83號刑事判決（2005年8月3日）
二審：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05）閩刑終字第609號刑事裁定（2005年12月11日）
